藉收編民間借貸 助關照融資死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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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公布十月新增貸款達五千八百六十八億元(人民幣.下同),較市場預期之五千億元為高,中央高調要求銀行增加向中小企放水,明顯反映在數據身上,短期貸款的增速遠高於中長期貸款。溫州民間借貸盛行,可幸在未演變成風暴之前,由定向寬鬆政策化解風險。事件過後,民間借貸不但沒有被「依法」取締,反可登堂入室變為合法經營,民間資本倘能成功由此疏導至融資渠道,中國經濟將可望重添活力。

十月數據同時顯示人民幣存款比九月底減少約二千億元,在股市和樓市均一池死水的當下,推測是跑到民間借貸裏去。民間借貸一向隱蔽,少了的二千億存款只是冰山一角,總數目肯定是天文數字,傳聞稱溫州「全民皆貸」,面對高息誘惑誰不動心?

自上月開始,民間借貸合法化之呼聲此起彼落,人行官員終於在官媒開腔確認其合法地位,並給予正面評價為正規金融「有益和必要的補充」,其所用可堪玩味的形容詞為將之「陽光化」,意指由「見不得光」升格為明借明貸。有分析師稱一旦民間借貸鬆綁,將會有三萬億至四萬億元的資本合法流入信貸市場。

中國儲蓄率居高成經濟發展之桎梏,一來為養老防患,二來是投資渠道不足,如何善用民間資本一直是重要課題,倘能引導至中小企以至私人貸款合法經營,將是引活水灌溉旱田。

內地銀行業一向只照顧「自己人」,貸款給國企、央企、地方政府已應接不暇,尤其在存款準備金率接連調高之後,中小企要叩門難如登天,所以造就今年民間借貸如雨後春筍應運而生。民間借貸優勝在於方式靈活、手續便捷、交易費用低,若無抵押品或擔保,中小企基本上是融資死角,銀行貸款手續繁複兼審批需時也難濟燃眉之急。

央行以不高於四倍銀行借貸利率作為分界線,高於此標準的屬於高利貸;民間借貸自有其獨特的風險控制機制,例如訊息搜集及催收方式等,風險與回報直接掛鈎,監管機構無需為此制訂過多規範。中國地廣人多,你情我願高息借貸要禁也禁不了,一直只能睜眼閉眼放着不管。現由「默許」轉為公開承認,具合法化地位才能規範借貸雙方的行為,故監管亦宜從大方向而非小節着眼,市場力量自有其法則,惟涉及洗錢犯罪等則可鐵腕杜絕。

中國信貸市場弊病叢生,中小企僱主向銀行走後門或取得非法信貸,然後卻不務正業,將資金投放到炒股、炒樓、炒金屬期貨、炒農產品、炒中藥方面,社會弄致民不聊生。今年金融市場不景氣,炒家焦頭爛額,整頓歪風要由信貸市場開始。

市場現時憧憬中央信貸政策適度放鬆,下一步將會調低存款準備金率,十月的金融數據無疑增添成事的信心。截至第三季末,銀行業不良貸款僅佔百分之一點八四,按季再降零點六個百分點,但第四季才是總結算,銀行面對地方債務和中小企壞帳的兩大高危源頭。民間借貸開綠燈,如果不善加監管,壞帳的憂患亦必加深。